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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香玉》电视剧主题曲《你家在哪里》作品赏析

谱例

《常香玉》电视剧主题曲《你家在哪里》作品赏析 (http://www.xifumi.com/) 戏曲新闻 第1张《常香玉》电视剧主题曲《你家在哪里》作品赏析 (http://www.xifumi.com/) 戏曲新闻 第2张《常香玉》电视剧主题曲《你家在哪里》作品赏析 (http://www.xifumi.com/) 戏曲新闻 第3张

评    析

《你家在哪里》是电视连续剧《常香玉》的主题歌。这首作品是朱超伦先生的成名作,也可称之为代表作。它随着该剧的热播,即刻唱响我国乐坛,轰动中州大地,在当时,可以说达到了家喻户晓,男女皆喜,是一首脍炙人口、流行较广、影响较大的电视剧主题歌。曾荣获中国首届电视剧优秀歌曲(1958—1991)评选银奖。
这首作品由著名作家李凖作词。李凖是土生土长的河南作家,祖籍洛阳孟津,长在农村,故对农村生活非常熟悉。其作品曾经风靡全国,20世纪深受广大读者喜爱。其代表作《不能走那条路》曾被选入我国中学语文教科书,并被拍成电影。他的作品也被誉为“社会主义农村的一面镜子”。
《常香玉》电视剧主题曲《你家在哪里》作品赏析 (http://www.xifumi.com/) 戏曲新闻 第4张李凖
李準的语言艺术是他获得文学成就的主要组成部分,处处闪烁着民间文学的光彩,散发着泥土的芳香。特别是词作,凸显出了浓郁的河南乡土气息,也许正因为“土”才显示了他那独特的个性和风格。大量的“比兴”手法,使其词风显得格外朴实、清新、生动、形象、诙谐、含蓄,寓意深刻而富有哲理性。他创作的歌词曾被许多大作曲家谱曲。例如瞿希贤谱曲的《赶集路过三里湾》、向异谱曲的《小扁担,三尺三》等,都是当年流行全国、到处传唱的优秀作品。如果借用古人称道杜甫的诗“欲知子美高人处,只把寻常话作诗”来形容李準的词作,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家在哪里》这首词作较准确地概括了电视剧《常香玉》的主题思想,通俗易懂、形象生动、比喻准确、朗朗上口,为作曲家的才思腾飞提供了富有弹性的跳板。朱超伦先生谱曲后为这首词作插上了翅膀,使其翱翔蓝天,穿越云霄,覆盖中州大地,唱响大江南北,流行传唱至今。
这首作品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并产生如此强大的轰动效应,感染广大观众,使人百唱不厌,关键在于这首词作正好迎合了朱超伦先生那种举重若轻、灵动飘逸、自由无羁的性格和曲风。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词、曲的根须深深扎进了河南肥沃的土壤里。词作,始终保持着河南话的韵律和声调等特点;曲调,严守着河南人最喜爱的豫剧唱腔的神韵风骨,但并非生搬硬套,而完全是在豫剧音乐的旋律、旋法、板式、语言的基础上创作出来的。
为了进一步深层探讨这首作品,现逐一剖析如下:
前奏,别具一格,极富特色,个性突出,手法独到。作曲家为了突出河南地方风格,选用了豫剧传统过门做素材,并把这段节奏自由的散板和豫剧味儿十足的旋律,交给音色特殊、最能代表豫剧音乐风格的豫剧板胡演奏,真乃是慧眼识珠,匠心独具。这种开头的表现手法虽然为戏曲音乐创作所常用,但如此能够富有创造性和个性鲜明的并不多见。值得一提的是曲作者在此突然加进了节奏、音色对比强烈的架子鼓,这种中西乐器的巧妙融合,所产生的独特色彩使人为之一震,它是那样的新颖、别致,又是那样的贴切、动听。既能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戏剧中来,也能使人联想到特定意境,真乃难能可贵。
紧接着由高音唢呐奏出豫剧音乐特有的音调。

《常香玉》电视剧主题曲《你家在哪里》作品赏析 (http://www.xifumi.com/) 戏曲新闻 第5张
上例八小节的旋律正好是唢呐最美好的音区,所以使人倍感亲切、动听、清新、别致。就像河南人在异地见到老乡一样,让人格外惊喜、欣慰。这首作品的前奏,若用戏曲界的行话说:头开得非常精彩、漂亮,收到了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可称之为“龙头”。
全面审视这首作品,应该说结构完整、布局合理、章法有致、线条清晰、特性音调鲜明、调式转换突出、音区变化丰富、强弱处理恰当,实为上乘之作。
准确地说,这首作品是在豫剧【二八板】板式的基础上创作出来的。既然是创,必然会新。它的新不是别出心裁,凭空出新,而是建立在豫剧的曲调和旋法基础之上。在这里我们可以发现豫剧唱腔音乐的多种元素,曲作者在创作中结合歌曲运用特性音调贯穿等技法,使词、曲结合得水乳交融、密不可分、互为生辉、相得益彰。由此可以发现朱超伦先生的作品,具有融合传统和现代音乐文化精华的特点,立足于两种音乐文化的同时,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既不放弃现代作曲技法,强调音乐动机的发展,使旋律流畅、优美、动人,又能很好地掌控传统和现代音乐对比与平衡的关系。这些均体现了朱超伦先生崇尚和继承传统音乐美学的观念。
由此可见,这首作品的创作虽然打破了豫剧【二八板】眼起板落等一些清规戒律,但仍保持着豫剧唱腔音乐运动的基本特点和固有的旋律走向,给人以既熟悉又陌生、既跌宕又流畅,深感生动、亲切别致、耐人寻味。如果用河南话来说,那真是“好听得不能行”。
概而言之,可归纳如下几点:

一、结构独特

从戏曲创作角度讲,其结构属于变体【二八板】,也就是说不是纯正的【二八板】板式,有突破,有发展。
从歌曲创作角度讲,其结构属于两段体,但又有别于常用的两段体。它不再是通常情况下的节奏或速度上的对比,而完全是调式和音区上的对比。
一言概之,既是戏,又是歌,说是歌,又像戏,二者融为一体,难以区分,有朱氏特点和风格。例如“学过百灵叫,听过黄河哭……困难面前不把泪来流”,就是典型的示例。尤其是“敢愤怒”和“不把泪来流”两句的闪板处理,完全沿用了豫剧唱腔音乐的旋法,接着将“不把泪来流”加以变化重复,最后又巧妙地结束到了豫剧唱腔上来,不仅凸显了豫剧风味,适应了听众的审美心理要求,而且也彰显了曲作者的功力,为同行做出了榜样。

二、布局合理

布局合理是指作者有全局观念,能够统筹考虑、精心设计、巧妙构思、合理安排,显得章法有致,经得起推敲,大有一气呵成之感。即能考虑到力度、速度、音区、音色方面的对比,如:
《常香玉》电视剧主题曲《你家在哪里》作品赏析 (http://www.xifumi.com/) 戏曲新闻 第6张
上例中凸显了力度、速度、音区、调式等方面对比的合理性,没有统筹考虑则难做到如此细致。

再如:
《常香玉》电视剧主题曲《你家在哪里》作品赏析 (http://www.xifumi.com/) 戏曲新闻 第7张
上例中的高潮处理得非常成功,既自然,又流畅,更合理。它首先在高潮前面把音区移低,做了一个铺垫,即常说的欲高先低;而后又突然将音区抬高,力度加大,节奏伸长,借势把情绪推向了高潮,圆满地结束了全曲。
三、特性音调贯穿

特性音调是音乐作品的种子,重复率最高,留给人们的印象最深,也最能显示出作品的专业性和技术性。可以说,所有的音乐作者无不重视音乐种子的提炼和运用。因为它不仅能够生动地抒发感情,也能深刻地塑造人物形象。具体到这首作品,其特性音调就非常鲜明、突出,且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如上例高潮处理,其特性音调对豫剧戏迷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全曲中出现了七次之多(包括变化重复),其中的间奏曲由唢呐演奏,不仅为下一段的调式转换做了较好的铺垫,而且也使声音色彩发生了变化,借以调节人们的情绪。尤其是最后的一次重复,突然将音区翻高八度,显得非常新颖、别致、过瘾。这种音区上的强烈对比,更有力地抒发了人物感情,同时也加深了人们的印象,使这种富有个性的特性音调久久萦绕在脑际,挥之不去。

重复,在音乐创作中是一个重要的表现手段,有内容的重复更是一种高明的技巧。

例如“困难面前不把泪来流”的重复就很见功力,仅仅几个音的变化,就能生动、准确地表达出不同的词意,并且还能非常自然地过渡到特性音调上来。这就是作曲技巧,或者说是作品的专业性。
四、调式转换

调式转换是旋律运动的发动机,特别是在单旋律音乐体制中,它不仅能强有力地推动旋律向前发展,而且也能使其声音色彩发生变化。这在戏曲唱腔音乐中尤为突出。例如豫剧《对花枪》中长达40多分钟的大段唱腔《有老身我居住南阳地》,以及从头唱到尾的《小二姐做梦》《王金豆借粮》等剧目,可以说都是依靠这种调式转换手法获得成功的。也可以说是借助于调式的不停转换,使其声音色彩发生变化吸引人的。具体到这首作品,很明显是以徵调式为主,中间穿插了商、羽、宫诸多调式,促使调性不断发生变化。特别是第二段的开头“爱要爱得深,恨要恨个够”的旋律,突然转入到宫调式,并在低音区运行,显得深沉内在、低回委婉、新鲜别致、意味深长。最后,又巧妙地结束在徵调式上,给人以圆满完整之感。
五、力度变化

音乐作品中的力度变化,是抒发人物感情,表现作品内容最常用、最重要的艺术手段之一,但在豫剧演唱艺术中却常常被人们忽略。这首作品的演唱者李娜却与众不同,她虽然出身豫剧科班,却具有反叛的天性,不仅没有轻视力度变化,而且处理得非常恰当,并收到了强烈的艺术效果。更难得的是李娜把流行歌曲的一些演唱技巧融入了这首作品中,不仅凸显了演唱者的个性,增强了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而且也改变了豫剧演唱中常用的一些滑音,为该作品增加了清新的韵味,受到了青年观众的青睐。

这首作品遵循了戏曲艺术创作的基本原则——“龙头、猪肚、凤尾”。“头”开得精彩、漂亮、华丽;“肚”写得曲折、丰富、婉转,虽然肥大,但变化巧妙,不显累赘,也不令人生厌;“尾”煞得圆满、辉煌、完整。

这里需要着重谈及的是“尾部”的收煞。它不只是尾煞得圆满、辉煌、完整,而更令人为这个结束部分特性音调的巧妙运用感到惊叹。惊的是,这个广为流传、童叟皆知的特性音调此时的出现如此出人意料;叹的是,实为神来之笔、点睛之笔、绝妙之笔。
绝在这句典型的特性音调出自常香玉的代表作《花木兰》中的《谁说女子不如男》,该特性音调已成为常香玉的“专利产品”,不仅为广大观众熟悉、热爱,而且也成了常香玉唱腔风格的特有标志。妙在又正好用在电视剧《常香玉》主题歌的结束句“谁说女子不如儿男”。每当听到这句熟悉、动人的唱腔,都会引起观众的共鸣,甚至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如果说是巧合,不如说是剧作家、作曲家的匠心独运、心照不宣、才思敏捷、技巧娴熟、功力雄厚,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在作家李準先生的建议下,邀请流行歌手李娜女士来演唱这首作品真是慧眼识珠、明智之举。因为李娜出身豫剧名门科班——毕业于河南省戏曲学校,曾在河南豫剧院一团工作多年,专攻老旦行当。由于她的音质纯净、音色宽厚、音量宏大,加之天资聪颖、善于模仿、性格倔强、独来独往、表现力丰富等优势,演唱这首豫剧味儿十足的作品应该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常香玉》电视剧主题曲《你家在哪里》作品赏析 (http://www.xifumi.com/) 戏曲新闻 第8张李娜
当李娜接到这首适合自己演唱的作品时,如获至宝,惊喜若狂,当即试唱就获得了作者的认可。她那精到的艺术处理,细致的力度对比,准确的速度变化,逼真的音色模仿,动情的心灵歌唱,加之她巧妙地糅进了一些流行歌曲的唱法,首先赋予了这首豫剧味儿十足的作品以时代气息、流行歌风,顿使听众耳目一新,不仅征服了广大青年观众,也使无数老一辈的戏迷为之倾倒。应该说,李娜女士的演唱为这首作品增添了不少光彩,也可以说,该作品之所以能够受到广大听众的喜爱,流传至今,与李娜女士的演唱密不可分。

《常香玉》电视剧主题曲《你家在哪里》作品赏析 (http://www.xifumi.com/) 戏曲新闻 第9张
朱超伦(1935—) ,山东定陶人。豫剧作曲家。
1950年参加平原省新乡专区文工团,专习二胡兼小号。1953年以来先后在河南省歌剧团、河南豫剧院三团担任工作。曾对豫剧的二胡伴奏技法进行有益的改革尝试。1963年始任音乐设计,曾为50余部剧目作曲。其中《朝阳沟内传》《爱情的审判》《拾来的女婿》《归来的情哥》《状元红传奇》等剧目,分别由中央电视台、河南电视台播放。并为电影《倔公公与犟媳妇》《抬花轿》《文帝杀舅》、电视连续剧《状元红传奇》《水为媒》、广播剧《抢财神》《生日的泪水》编曲。
1956年获河南省首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音乐个人三等奖;1984年参加全国首次戏曲广播剧比赛,《抢财神》获唱腔音乐优秀奖;1985年河南省第一届戏曲大奖赛中,豫剧《拾来的女婿》获音乐设计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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