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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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拍《老子 儿子 弦子》的导演思考

    立意是一出戏的精神与灵魂,对内关系到形象构成的方式和走向,对外则关系到演出的审美效果和社会价值。所以重排《老子·儿子·弦子》首先要解决的还是一个如何提取和开掘立意的问题。

    儿子试图用物质生活的荣耀抹掉过去的精神屈辱,老子却要在吱吱的坠琴声中寻找精神慰藉:儿子对老子的固执难以理解,老子对儿子的“孝心”只能用无可奈何的自我调侃来解脱……面对这样一个充满生活情趣而又略带夸张的故事,我们并不奢求它去承载什么宏大的题旨,只是想把那些在人物的独特行为方式中所蕴涵的人生况味开掘出来,呈现给观众,让观众和我们和人物一起,去共同体验一下,品味一下那伴随着美好生活而来的一点点酸甜苦辣的味道,使观众在对自身情感的品咂中,得到一点审美的愉悦。如果能在愉悦的同时,又能给人一点启示,譬如在物质生活不断丰富的今天,也不要忽略对人的精神抚慰等等,那就更为理想了。

    从风格上讲,《老子·儿子·弦子》应该是一出生活喜剧。喜剧的艺术效果当然是要让人笑,但笑也是多种多样的,有乐观的笑,有讽刺的笑,有调侃的笑……我们这出戏也要笑出自己的味道。它首先是在人们的生活逐渐富起来的背景下的笑,是在笑声中去品味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在品味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时发出的会心的笑。这就需要我们对人物的心理体味和开掘更深一些,对戏剧情绪的构成和营造更多一些整体性的思考和把握。也就是说,不要只着眼于一人一事,而是要从整个场面的带有理性色彩的观照中去提炼和设计它应有的情绪和气氛。如第三场周金妹看望赵铁贤的一段戏。每次思考这段戏的处理,总会想到美国电影《金色池塘》中的那对老人,那对老人美好的人生晚年,那对老人依依相伴的生活场景。在一抹夕阳下,一对老人促膝而谈,与其说是周金妹来安慰赵铁贤,是赵铁贤向周金妹诉说,倒不如说是他们在相互的慰藉中调适着自己,是在一种自己为自己营造的宁静与温馨中,渐渐地恢复了淡泊与平和,忘却了世间的浮躁与苦恼。当他们忘情地像年轻人一样唱起来,跳起来的时候,我们笑了,然而在这笑声的同时,从他们那并不利落的身段和体态中,从刻在他们脸上的皱纹与淡淡的白发中,我们分明又感到了历经悠长岁月和酸甜苦辣的沧桑感。我想,这样的思考恐怕比黄昏恋还要有意味一些。所以在具体排练这段戏时,我总是这样提醒自己“不要打搅他们”。如果在其他场次中,我们也能寻找到一种与它的内涵相应的“味儿”,当然这些“味儿”可能会比前面提到的“味儿”更单纯一些,比如调侃的味儿,无可奈何的味儿……戏也许就能排得有意思些了。

    关于导演手法,我总是在想这出戏恐怕玩不出什么花样,对于一出生活气息很浓的戏来说也不可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所以从总的方面来说,手法还是要朴实一些,如果上升为一种概念,那就是要坚持现实主义的手法。景物造型,灯光造型,包括场面设计乃至调度都不要走什么象征啦、隐喻啦这样的路子,不要试图自己做什么学问。主要还是为组织舞台行动,揭示人物心理、外化人物情感服务,以把戏演得好听好看、通俗易懂、平易感人为目的。千万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一件本来很简单很容易明白的事,排得云山雾罩,花里胡哨。

景物造型为了适应生活喜剧的风格,要夸张一些,简洁一些,装饰性强一点,但远景、中景、平台、室内道具的风格,或像农民画,或像农村剪纸,要统一起来,灯光要亮丽,但不要强烈的大色块,变化要有层次,譬如每场的开始是否可以先定点光后天幕光再演区光,闭幕时也是一样,不过是反向变化。另外,流动变化要柔,要有韵律感,要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与旋律行进,不要有断续的痕迹,像一滴墨水落在宣纸上慢慢地洇开来。这样也许更能适应我们这个戏的味儿。

音乐是戏曲的灵魂,从本质上讲,戏曲是充满音乐精神的戏剧,是被音乐浸透了的戏剧。不要只注意音乐揭示人物心理、表现人物情感的作用,还要让它参与到全剧的精神层面中去,参与到全剧的意识形态中去。要充分利用音乐把演出的意韵升华为一种可以感知的带有一点理性色彩的情绪,弥漫到空间,渗透给观众,让观众在莫名的情绪感染中,能品出点什么来。这就需要全剧有一个情绪化的音乐主调,有一支稍稍理性化的主题歌。这支主题歌尽量不要参与到具体的戏剧冲突和戏剧情节中去,它是全剧意韵的观照和点化,应该有一点“隔”的感觉,不管戏剧情势的落点是悲是喜是动是静,它都可以出现。但要尽量做到有规律地出现。当然,它的出现要有合适的支点,这需要我们从剧本中去寻找,比如一场、五场、六场的结尾就很是地方。音乐是形式,但它有时也是内容,甚至有时我们是在音乐家的创作成果中,对全剧的底蕴得到进一步的启示和深化的。所以,必要时我们还要着意为音乐主题的展现经营一些支点,当然,并不是为了表现音乐,而是为了鲜明全剧的立意。从音乐的总体风格上看,唱腔的风格可以多向豫剧的第二传统靠拢些,气氛音乐的步子则可以迈得稍大些。配器要突出主奏乐器,要注意交响性,不同的乐器要交替地响,不要一哄而上,要清晰,不要混,单纯有时也是很有表现力的,这也是民族音乐的一个鲜明特色。当然这也是我们这个戏的风格的需要。生活喜剧,没有必要搞得那么“浑厚”“凝重”,轻快一点,喜兴一点,甚至可以有一点拟人化的东西。

    至于表演,演员个人不要老是想着喜剧风格,老是想着如何逗人笑,更不要以出农民洋相的办法,如装个拐子,卷个裤腿,挂个领带……来找乐。“夸张要真实,喜剧要正演”,只要我们在规定情境中能按照人物的心理逻辑去行动去生活,把重点放在人物心理真实的体验和表现上,那么你越是一本正经,就越是乐在其中。比如第二场大儿媳插嘴的表演,越是真心地关心自己的丈夫,越是真心地帮助自己的丈夫,就越要插嘴,这样,不仅人物的性格而且整个场面的戏剧效果,就越发显得可爱而又可笑了。再如,第三场中周金妹上场前赵铁贤的那段表演,演员对人物那种无可奈何、百无聊赖、自我调侃、自我嘲笑的心态体验得越深刻,表现得越真实,就越有喜剧效果,越有味道,否则,用戏班子里的话说,就叫“开搅”,就叫“胳肢观众”了。所以说,喜剧难演,又不难演。另外,在排演中,我们还要注意自觉地利用音乐的节奏和旋律强化我们的表演,强化和鲜明我们的心理节奏,强化我们的形体韵律。也就是说,要让一招一式、一动一静乃至一个调度都要融化进音乐中,甚至要精细到具体的音符上。一定要克服以往在现代戏表演中那种“粗糙”“散漫”的自然主义形态,使豫剧现代戏的表演也能向舞蹈化、韵律化,向更好看、更耐看、更精致的方向推进一步。

黄在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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